Thursday 19 August 2004

在城市裡行走

⊙ 凌晨

這個城市的夏天已不適合我,我依舊在清晨醒來,聽著都市的鳥鳴。如涼水吻過的台北公館,在燦夜後回歸孤獨。

許多作夢的的日子裡。

在憂鬱的病徵之前,我們的身體混淆酒意與疼痛。這城市的聲響如鈴鐺,鏗鏗鏘鏘地落在身體之外,與意識平行的荒謬存有。這個城市沒有問號,只是不斷沈陷。

你在夢裡漂浮模擬天使的飛翔。

那昏眩中的清明是夏卡爾地、充滿寓言與符指;冷淡的風景中塗滿七彩的歡愉。風裡的一棵樹隨意地搖擺。

所有的樹隨之搖曳。

我注視樹葉間篩落的陽光,像是妳鑲滿亮片的圍巾在地鐵人行梯裡隱隱約約。

突地消失,又出現的,謎。我所想念與遺棄的。

我們總免不了重復同樣舉止。一如戀童癖般犯著同樣的錯誤:在每一次性交中追逐解脫的機會,抑或是繼續沈陷。並且在每次經驗中簽締下,更沈重的精神債務。我試圖依循其它道路。

我必須誠實,可是在那些字裡,被張大的人生使我發抖。

甦醒的城市侵蝕我的勇氣。是什麼捉著我像樹般站立。我不信仰上帝。但我覺得人生被祐護且知道心存感激。

⊙ 午

那篩落的陽光並沒有透露永恆,我的形體不斷被光陰扭曲。

這是童年相同陽光對太陽而言。

過去與今日是我無法跨越的橋,那切裂的時刻如模擬死亡 ─ 我感覺太陽數十年如一日的存在。

被陽光壓縮卻清析的記憶是一場無解的謬劇。在此刻開花。那花朵在我的身體裡爆裂,劃破我不一致的存在。

我的身體不是我自己。

我的意識連結斷訊的過去與現在。

我的意識願追隨那劃破我的語言。

我的身體不屬於我。我已不能思想。那不是恐懼,可是我不斷萎縮。

他們說這是渺小,但我充滿自己並且覺得腫大。

那溫度是一樣的溫度,不同的樹說著一樣的語言。一樣的語言。

每到之處,如此的環抱讓我窒息,白日橘色的語言如刀鋒。

三十二度讓我要發狂。這個濕度讓我要發狂。

這不斷重覆的三十二度與時間迫使我們沿著行識的邊緣攀爬。

這個城市已經不適合我,我只能向更北行走,直到終年積雪,光陰使我盲目。

⊙ 向晚

扭開聲音的釦子。我害怕陷入自己。

窗外的風景依舊親切搖著。

為什麼在這裡?

我恐懼再面對這種種恐懼。